2016年8月31日 星期三

"Sing a song for you and me..." : Suede live in Taipei 2016

從TICC回家的路上,一直在想8年前的簡單生活節,想Brett Anderson那次沒有唱的〈Asphalt World〉。那時候離Suede解散已經5年了,但台下的觀眾——就跟Brett一樣——還沒有從以前的歌裡走出來。

那一年的巡迴裡,他總是一把吉他或是一架鋼琴,一個人唱起那些歌。但卻不是表面上溫柔的acoustic set,慢下來的曲子裡,有什麼東西正在變得沈甸,將琴鍵不斷往下壓,直到它們支撐不住他的聲音。

那是我第一次聽到沙啞的Brett。在youtube上找著歌預習,點開〈Asphalt World〉,在丹麥的Aarhus,一個多月前。開頭他的聲音還是像以前一樣,美麗,優雅,妖嬈。但是到曲子的中間,他卻一字一句放開了喉嚨,用力得可以聽到喉間的振動,像是詛咒,也像是禱告:

「那是我所去的地方,那是我所做的事,於是那便是我所能感覺到的了,當性變得只剩下殘酷,是啊,我們都需要她,這是個瀝青世界。」

在一片歡呼中,他彈完最後一個音符,把鋼琴砸上,頭也不回走向後台。

2016年8月13日 星期六

從規訓的身體到廢棄的身體:柳春春劇團《貓狗》

每次看完柳春春,總是感到身體裡的顫慄。一種無法直視卻也無法轉頭的疼痛。

無法直視,是因為殘酷,無法轉頭,是因為那殘酷不過是你我日常生活的疊加。在後戒嚴的時代,權力悄然進入皮下。權力並不直接襲擊,而是讓身體存活,讓我們去勞動、消費、戀愛、殺戮。不像威權統治,我們很少留意到身體不是自然的存在,而是交纏各種權力的裝置。只有展開到極限,超過了緩衝安全限度,我們才得以在一切剝落的瞬間,看見身體的醜陋與美麗。

然而《貓狗》呈現的,卻不是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