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4月9日 星期一

Linda, Linda, Linda and Linda forever

要如何來描繪青春呢,那似乎只能夠被追憶的青春。我們總是隔著一段時間的距離才得以靠近它,像是你熟悉的那些鏡頭,總是帶著一層濾鏡,總是曝光過度或者曝光不足,如果不是帶著朦朧的不確定感,便是超過了當時的我們所能夠承受的尖銳嚴刻。它總是在後來的目光中被凝視,在那段時期的終點之後的地方,被一次一次的重述賦予意義,顏色,光線、空氣的濕度與氣味。

那像是說,當我們意識到青春的時候,我們總是已經在青春之外了。我們總是在其中尋找某個特殊的時刻,然而在彼時,當我們還在裡面的時候,我們並不知道它將擁有這樣的意義。那時,我們的時間是用一個星期,一天,甚至一個午後與夜晚來計算的,我們甚至不太想到一個季節之後的事,在日常的閒談裡,只有極為切近的,和許久許久以後的。那個時候,青春還不是用來回憶與描繪的對象,我們不過是日復一日的過著,並不曾想到它將會有個終點,有道邊界,立著告示牌。

儘管從日後看來,那些,其中的大部分,都是過於瑣碎的,平平淡淡的,多年以後也不會再想起的,像是魯迅所說的「愚不可及的瘋話」。

這或許便是山下敦弘想說的事情。

我還記得去年金馬影展中間換場的時候,跟要去看琳達的朋友說,居然選了這麼青春熱血的片啊。後來看了才發覺是這樣一部片子。不太熱血,不太殘酷,甚至也缺少必要的青澀甜美,只是一些小小的事物,在午後無風的教室隨意散置著,尚未被編織到一個完整的故事裡面。即使是最後的演出,也只是在學校禮堂,彷彿只是文化祭尾聲的兩首歌而已,遠不是夢中的武道館。(相較之下,69裡的文化祭便帶著童話的夢般的氣息)

但或許這樣說也是武斷的,那些現在看來不太……的事情,對當時的我們來說,仍然是過於……的,我們總是帶著必要以上的煩惱,認真地思考著。那些事物,總是比當時的我們所能承載的再多上,並且也只再多上一點點。那個一點點的距離,在觀眾席的我們與銀幕上的她們的距離,那在山下敦弘紀錄片風格的鏡頭搖動裡所察覺不到的,或許便是青春的投影與輪廓。

不過即使是這樣的琳達,仍然給我一份屬於追憶的感覺,後來想了想,大概是因為 The Blue Hearts 跟 Happy End 的緣故,那都是二十年前的歌了。在這樣刻意為之的質樸的手法裡,山下敦弘終究還是偷渡了他的高校生活,與台下的我們一同窺視那個昨日的世界,然後一起聆聽那樣一首唱給明天的,不會結束的歌曲。



The Blue Hearts / 不會結束的歌 (終わらない歌)

唱起那不會結束的歌吧為了這個瘋狂的世界
唱起那不會結束的歌吧為了和所有的垃圾一起

被世界所冷落一個人哭泣的夜晚
曾想過再也不行了吧到今天有過太多次
因為真實的瞬間啊一直都是致死程度的可怕東西
曾想過要逃跑到今天也有過太多次

唱起那不會結束的歌吧為了我和你和他們
唱起那不會結束的歌吧為了明天能露出笑容
唱起那不會結束的歌吧一個人哭泣的夜晚
唱起那不會結束的歌吧那些過去的日子

唱起那不會結束的歌吧為了這個瘋狂的世界
唱起那不會結束的歌吧為了和所有的垃圾一起
唱起那不會結束的歌吧為了我和你和他們
唱起那不會結束的歌吧為了明天能露出笑容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